人行開閘門 助攻經濟還是漫水

　為提振市場信心、刺激消費與投資，同時帶動經濟成長，大陸人行又再一次開啟資金閘門，宣布調降一年期及五年期貸款市場報價利率（LPR）各0.25％，對市場大幅放水。這不僅是LPR今年第三次調降，也是有數據以來的新低紀錄。單以一年期貸款利率來說，這也是9年多來人行降息幅度最大、力道最強的一次。

　人行不尋常的大動作，除了引發外界高度關注，似乎也讓市場感到有些意外。只是，平心而論，人行這個舉動，真的出人意料嗎？其實一點也不。背後原因，不難理解。

　一方面，自從2019年8月人行調整存貸基準利率報價規則，不再由人行統一公布，而是改由各具代表性報價銀行提供報價計算得出後，LPR通常會受到政策利率引導。也就是說，政策利率往往會跑在LPR前面。對比之下，今年9月底人行大動作調降政策利率（7天期逆回購操作利率）0.2％，確實不難嗅到LPR即將跟著調降的氣息。

　另一方面，9月底大陸中央政治局會議決議明白指出，要做好接下來的經濟工作，在貨幣政策方面，就必須要加大逆週期調節力道、實施有力道的降息。此次LPR大幅度調降，無疑就是政策口號的具體落實。更不用說，人行行長潘功勝在早先金融街論壇年會上已經透露，LPR可能會下調0.2％至0.25％。整個利率調降背後，顯然都是有跡可循。

　不過，即便可以隱約猜到人行降息動作，但此次調降力道之強、幅度之大，多少還是有點令人驚訝，也充分讓人感受到大陸政府拉抬經濟的決心與魄力。畢竟過往這類刺激經濟政策最為人詬病的，就是說的遠比做的多。如今人行將其轉化為實際行動，無非就是想證明，這次北京大規模救市行動，不是玩假的、隨口說說而已。

　而且，純粹就刺激消費與投資作用來說，相較於政策利率比較偏向人行與銀行體系之間的資金往來，LPR更貼近一般企業及民眾的消費、投資與借貸行為，直接拉抬效果自然更好。特別是隨著年關將近，經濟保五的壓力愈來愈大，更需要這類直接效果的刺激與拉抬。

　總括而言，這次人行大動作調降LPR，雖然外界有人批評是黔驢技窮、無招可用，但從比較正面的角度來解讀，更可能是大陸想在既有一系列政策組合拳基礎上，添加更多柴薪，藉此讓好不容易點燃的經濟火苗，能夠燒得更旺。用開車術語來形容，就好比在啟動過程中，用力「催油門」讓車子加速前進一樣。

　當然，最終結果如何？究竟是黔驢技窮？還是把薪助火？恐怕都還有待時間證明。不過，可以肯定的是，以當前大陸經濟情勢觀之，人行持續寬鬆的舉動，不管是降准或降息，顯然都不會是最後一次。在這樣的前提下，過去北京所忌諱的大水漫灌風險，如脫實向虛、無效投資、加劇產能過剩等問題，可能都會一一浮上檯面。接下來，如何化解這個騎虎難下局面，或許也正考驗著人行智慧。（作者為台灣經濟研究院研究六所副研究員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