歐洲經濟戰略焦慮 助長極右派

隨著川普上任以來,對墨西哥、加拿大和中國敵我不分地祭出關稅措施,歐洲各國焦急地計畫未來的對應措施。其實歐洲自從川普第一任起,便不時提出新的經濟戰略,國家和市場之間的關係不斷成為體系競爭最主要的問題。
2013年美國學者提出「創業型國家」的想法後,歐洲從戰略自主、歐洲冠軍、去風險到主動性的工業政策不斷地嘗試新的表述,「工業戰略」的熱門化本身便證明了地緣政策的變動對歐洲帶來多方面的焦急。
川普團隊不可能完全放棄補貼政策,但是團隊在策略上倚重關稅的傾向,很明顯地傳達了傳統保護主義的訊息,而其對於《降低通膨法案》(Inflation Reduction Act)補貼的反彈已經證明其意圖脫離「國家領導工業戰略」的決心,在國內重新倚重自由競爭的哲學。
關稅的策略一方面提升與中方談判的籌碼,另一方面,「川普派」一直將全球化標為美國經濟的頭號敵人,關稅作為戰略的核心理念,也是意圖清除他國企業在全球化時代於美國市場中留下的「雜音」,讓本土企業重新能夠在自由市場的經濟哲學之下競爭。
歐洲各國和布魯塞爾夾在中美雙方的博弈中,常年左右為難。現在開始正視「川普2.0」的現實,經濟政策的調整其實已經晚了很多步。
輿論上「惡魔化」川普和美國的政策,僅僅是給予德國歐洲企業失敗的不在場證明。因為德國國家和企業長年疏忽了自身結構上的問題,工業依賴俄羅斯的廉價能源和廣大的中國市場,短期的利潤讓政策不斷失焦,陷入無法自拔的陷阱。也是因為歐洲各大國這幾年陷入國家補助的競爭,歐盟立定關鍵工業的戰略,僅僅是將經濟策略聚焦於國家「給不給錢」的問題,再次幫助企業推卸了自身在改革上的責任。
國家補貼本身並非錯誤的措施,但是歐洲在沒有策略的情況之下,僅僅認為拷貝中國和美國的工業政策便能夠維持競爭中的優勢。當然,美國的封鎖主義本身也有重大瑕疵,但是制度競爭一詞在零和邏輯之下,留下很窄的框架,讓歐洲仍然持續固執地不對症下藥。
因此,極右派在歐美的崛起,目前不需要特殊的選戰策略,政府多年錯誤的經濟措施,就能夠在國內加深人民選擇極端措施的意願。(作者為德國波昂大學法學博士,現服務於德國經濟部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