拒當痛痛女孩
防子宮頸癌 定期篩檢不輸疫苗
人類乳突病毒HPV是引發子宮頸癌的關鍵，2018年底，台灣全面公費提供國中女生施打HPV疫苗，卻出現「幼年型類風溼關節炎」等不良副作用的「痛痛女孩」案例，導致醫界爭論不休。無論打不打疫苗，女孩們都要做子宮頸抹片檢查，因為定期篩檢能降低6至9成的罹癌機率，並不輸給HPV疫苗！
國內首例依循司法途徑向衛福部求償的「痛痛女孩」Bella，今年獲得「部分勝訴」的判決。日前又出現六名女孩接種ＨＰＶ疫苗後，確診罹患「幼年型類風溼關節炎」，讓ＨＰＶ疫苗爭議再度成為熱門話題。 飽受病魔折磨的「痛痛女孩」，有人休學，甚至有人萌生自殺念頭，讓同意女兒施打疫苗的父母更加揪心，覺得自己彷彿成了幫凶。 其實，全球都有「痛痛女孩」，包括英國、西班牙、哥倫比亞、愛爾蘭，以及日本等。其中日本、哥倫比亞有受害者向政府提告，日本則在二○一三年撤回國家常規接種ＨＰＶ疫苗政策，成為世界第一個從公費施打轉為「不建議施打」的國家。
世衛組織 認定疫苗安全
一位不願具名的Ｌ醫師曾在臉書闡述，美國出現不少ＨＰＶ疫苗副作用案例，有半身不遂甚至死亡的個案，「ＨＰＶ疫苗在全球造成許多紛擾，在台灣卻聽不到這樣的聲音。」 Ｌ醫師的文章傳播到各大社群媒體後，成為許多徬徨家長的參考，在種種壓力下，他透過臉書強調自己並非反對施打疫苗，而是希望民眾能夠擁有更充足的資訊，來評估自身可承受的風險。本刊記者聯繫Ｌ醫師後，他表示「已經被醫界撻伐，不想再多發表意見」，而婉拒受訪。 事實上，絕大多數醫師都認可ＨＰＶ疫苗的保護力與安全性。亞東醫院婦產部病房主任吳文毅醫師表示，台灣「痛痛女孩」罹患的「幼年型類風溼關節炎」，屬於一種自體免疫疾病，高達八成發生原因不明，因此把元凶指向ＨＰＶ疫苗並不合理。 「就好像流產機率為三至五％，施打流感疫苗的孕婦仍有同比例的流產機率，但不能說是因為流感疫苗的關係。」吳文毅進一步解釋，一個疫苗的誕生，安全性絕對是首要考量，「我們醫師是救人的，不會想害人。」 雙和醫院婦產科醫師朱凌慧則指出，ＨＰＶ疫苗採用不含病毒基因（ＤＮＡ）的空外殼，能夠模擬病毒誘發抗體反應，感染機率很低，世界衛生組織每二至三年會持續針對ＨＰＶ疫苗進行研究，結果都顯示安全，所以才會建議女性施打。 「最常見的副作用是局部紅腫痛，過幾天就消失，其他比較嚴重的副作用如周邊神經發炎、靜脈栓塞機率都相當低，而且進一步調查後，發現和疫苗關係不大。」朱凌慧說。 以靜脈栓塞為例，在一份針對六十萬ＨＰＶ疫苗施打者的調查中，發現有五位可能因此發生靜脈栓塞，但推究原因，發現病患本身都有血栓家族史等危險因子。至於困擾「痛痛女孩」的「複雜疼痛綜合症」，世界衛生組織也認為與ＨＰＶ疫苗沒有因果關係。
無性行為 也會感染病毒
目前全球約有八十一個國家常規接種ＨＰＶ疫苗，其中澳洲更早在二○○七年便開始推動青少女施打計畫，目前澳洲每十萬名婦女，只有七個子宮頸癌病例，遠低於全球平均值。「相反來說，日本近年的子宮頸癌死亡率卻上升，推測與ＨＰＶ疫苗撤回政策相關。」朱凌慧分析。 朱凌慧說，免疫力愈高，會讓疫苗保護力愈好。「研究顯示，十五歲前施打疫苗抗體濃度最高，因此才會鎖定國中女生公費施打，這時只要打兩劑，十五歲後要打三劑才有相同保護力。」最重要的是，青少女性行為比例較低，感染ＨＰＶ病毒機率小，也才能達到最好的保護力。 台灣目前的ＨＰＶ疫苗分為公費二價與自費九價，「研究顯示，二十六歲前未感染ＨＰＶ病毒，施打二價疫苗具有九九％保護力，九價則是九七％。」朱凌慧表示，另一個研究顯示，二十五歲後未感染ＨＰＶ病毒者，施打二價疫苗的保護力仍高達九一％，由此可見，有無感染ＨＰＶ病毒最為關鍵。 「研究顯示，發生性行為一年後，感染ＨＰＶ病毒的機率高達八成！」吳文毅說，就算沒有性交，自慰也可能感染ＨＰＶ病毒，但人體天生具有清除病毒的免疫力，所以最後大約僅有兩成體內留有病毒，成為子宮頸癌高危險族群。 吳文毅指出，一旦感染ＨＰＶ病毒，就有惡化成子宮頸癌的可能，「也有一些女性每年來進行ＨＰＶ病毒篩檢，每次大約一千多元，我就勸她們不如直接打疫苗比較省錢。」這些女性大多超過二十六歲，有些人甚至已超過五十多歲，不過，施打疫苗還是有一定的保護力。
台灣女性 抹片篩檢率低
「千萬不要認為打過疫苗就永無後患，因為這個病毒太聰明。」吳文毅提醒，人類只要繁衍後代，就會有感染ＨＰＶ病毒的風險，而疫苗對每個人的保護力都不同，所以還是要定期進行子宮頸抹片檢查，「子宮頸癌初期無聲無息，等到有出血相關症狀時大多已經晚期，所以施打疫苗、抹片檢查就格外重要。」 目前台灣女性仍有一群始終不願進行抹片檢查的族群，最近統計的數據顯示，台灣女性每三年至少做一次子宮頸抹片的篩檢率，僅約五○％，而歐美國家已達約八○％。 朱凌慧建議，如果真的對ＨＰＶ疫苗有疑慮，其實可以定期進行子宮頸抹片檢查，雖然每次抹片檢查準確度只有七成，但定期篩檢能降低六至九成的罹癌機率，預防效果也不錯。「發生性行為後若感染病毒，三年後可能就會產生癌前病變，所以無論有沒有施打ＨＰＶ疫苗，每年定期進行子宮頸抹片檢查才是最好的自保之道。」
認識乳突病毒 ＨＰＶ-16最凶
人類乳突病毒HPV分為「低危險型」與「高危險型」兩類，其中「高危險型」共有18種型別，其中感染率最高的是HPV-16，其次是HPV-18，而子宮頸癌患者中7成都是由這兩型病毒引起。 目前台灣施打的公費2價疫苗與自費9價疫苗，皆包含HPV-16和 HPV-18，9價疫苗額外還有預防菜花的HPV-6和HPV-11，以及其他5型高風險病毒，但每劑價格也較昂貴，約5,500元。 由於2價與9價疫苗保護力相差不多，朱凌慧建議，若考量經濟能力，可以在國中階段先施打公費2價疫苗，經濟情況許可或有需求，都可以再補打9價疫苗。
衛福部啟動ＨＰＶ 疫苗追蹤
2016年，國中女生Bella接種第二劑HPV疫苗後，開始出現雙膝和肩膀疼痛，後來確診為「幼年型類風溼關節炎」，申請救濟卻遭衛福部駁回，因此家屬決定提出行政訴訟請求補償。 今年4月，台北高等法院判決Bella勝訴，衛福部最高需支付120萬元補償金，衛福部決定上訴。近日又出現疑似HPV疫苗受害者，衛福部已研擬明年開啟HPV疫苗監測追蹤計畫，檢視副作用與接種疫苗的關聯性，以減低民眾對於HPV疫苗的疑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