選前騙票又一樁 無殼族轟吃不到租金補貼
行政院9月開出「單身青年及婚育家庭租金補貼」政策，但2萬4千個名額只有1萬9,674人申請，蔡英文政府無視效果不如預期，竟又喊出2020年租金補貼戶加碼到12萬戶。然此政策，無殼族看得到卻吃不到，更遑論青貧族了。本刊調查，租金便宜的頂樓加蓋、分租套房等，因物件違法，不可能申請到補貼；此外，房東一定會轉嫁稅賦調高租金，也有房東因怕被追討前3年的稅而拒絕。房市專家認為，改善就業環境，提高薪資水準，才是幫助無殼族的根本之道。
總統選戰愈打愈火熱，蔡英文政府近日大打租金補貼政策牌。八月底申請住屋租金補貼截止後，行政院長蘇貞昌九月趁勢開出「單身青年及婚育家庭租金補貼」二萬四千個名額，補助兩千六百元至五千元不等。但至截止日只有一萬九千六百七十四人申請，沒想到蔡英文政府日前再加碼，喊出常態性租金補貼戶數，明年起再加一倍，從六萬戶增到十二萬戶。
轉嫁稅賦 調漲房租
儘管政府討好租屋族，但住在新北、桃園交界的房客阿軒表示，他從未申請到租金補助。 「多數房東聽到『能不能申請補助？』臉色都會很難看，有的會說『不申請，可以降個二千元』，但如果堅持要申請的話，房東就會要我去租別的房子。我知道申請補助會讓房東少賺，但感覺真的很不好。」阿軒說。 對於需要補助的青貧族，租金補貼政策更是「看得到吃不到」。依行政院調查，二十五歲至三十九歲共約三百七十五萬人，其中約一百二十五萬人，月薪不到三萬元，等同每三個青年人就有一人是青貧族；而台北市一間十坪套房平均租金約一萬六千八百六十元、新北市則約一萬一千七百二十元，青年人大多承租不起，轉而尋找六千至一萬元等頂樓加蓋、隔間分租套房。 「租金相對便宜的頂樓加蓋這類物件並不合法，房東不可能提供建物資料讓房客申報租金補貼。」住商不動產企劃研究室經理徐佳馨直言，為了轉嫁稅賦，房東調漲的租金可能就超過政府補貼金額，「補貼政策反而是幫倒忙。」 徐佳馨指出，租金補貼出來後，「確實聽到曾有房客向房東表示要申請租金補貼，房東挑明直接扣除租金補貼金額（降房租），希望房客不要申請（以免租屋資料曝光）；也有房東將可能增加的稅賦（一○%至一五%）轉嫁給房客，透過調漲租金，補足每年會被課徵的地價稅、房屋稅及所得稅。」
資料曝光 追稅三年
除了無殼族吃不到租金補助，一連串的補貼政策聽在許多包租公耳裡，也很不是滋味。 在北市擁有十一間出租套房的阿德坦言，政府的租金補貼政策對房東並不友善，使不少房東打退堂鼓，「房客若要申請補助，我就要提供建築執照、建築登記證明、房屋課稅明細等資料，但縣市政府把房東看成是『旅館業者』，像是套房的門、隔間、窗簾等都規定要用防火材質，但那些材料要由建商大量訂購，不是一般人能夠少量取得。」 「面對要申請補助的房客，我會將稅前稅後的價格標出來，例如房租一萬八千元的套房，要申請租金補貼，就會變成兩萬零七百元，因為申請租金補貼後，房屋稅率就會從千分之二（自住）漲成千分之十（營業），稅賦變成五倍。」阿德指出，房東最擔心的，其實是房客去申請租金補貼，國稅局同步得知房東資料後，會假設房東過去三年都有在出租房屋，「國稅局甚至會追討過去三年的稅。」
砸金整屋 嚴選房客
阿德還說，他特別準備了一間專門用來申請補貼的套房，「但無論是常態的『住補方案』還是一年期的『單身及婚育方案』，我的房客沒有人申請成功過。這個政策根本是為了討好年輕人，口惠不實。」 談起成為包租公的經過，阿德說，他為了增加被動收入，老的時候有足夠的退休金，十多年前陸續在台北市信義區、松山區、大安區及文山區買下十一間套房。 「每間還花一百五十萬元到三百萬元整修，我不用矽酸鈣板、輕鋼架草率隔間，而是找來工班將所有牆面刨除，先回復毛胚屋樣態，在好天氣曝曬一到二個月，把可能漏水、管線破裂的因子全部消除才重新裝潢。」阿德表示。 砸下重金的阿德，十分挑房客，「工程完成後，也不是馬上租人。我會挑二十五歲到四十五歲間的房客，還會確認他們是否單身？職業是否有未來發展性？從中分析房客有沒有可能拖欠房租。好房客當然住得愈久愈好。」 阿德解釋，「我投入全部身家，每個月貸款要繳約二十一萬元，每間房租約一．八萬元至二．五萬元，每月收租二十二萬元，若有房客拖欠房租，貸款也會延遲，還要為空屋期的房貸及房屋修繕經費預留準備金。」 對於多數房東不支持租金補貼政策，財富方舟集團總經理、包租公養成班教練吳建賢相當了解，「對沒有報稅的房東而言，一旦房客申請補貼，就會牽動到房屋稅、地價稅及年度所得稅，所得稅可能超過一二％（免稅額），從免稅變成要繳稅，這時房東會把成本轉嫁給房客，房客就要精算，被轉嫁成本時領取補貼，是否更優惠。」
根本之道 解決低薪
吳建賢補充說，「房東也會考慮，如果只有一個房客要申請補貼，未來不會有房客提出申請，此時房東未必想要一個會申請補貼的房客，因為地價稅要從出租報稅的千分之五，改為原來自住的千分之二，真的相當困難，得要提出許多證明。」 如何增加房東讓房客申請補貼的意願？徐佳馨建議，如果財政部能針對租屋補貼政策的房東課稅部分，建立「落日條款」，明訂不會追討房東前三年的稅賦，那大多數房東都會點頭。 至於怎樣讓青貧族吃得到租金補貼，徐佳馨建議，可開放租屋者只要提出工作地點不在戶籍地的證明，就可申請補助，甚至有機會入進相對便宜的社會住宅。但搶救無殼族的根本之道，不是補貼租金，而是提升年輕人的競爭力、輔導就業，同時鼓勵企業向南部發展，讓年輕人不用擠在雙北地區求職，「加上全面改善低薪環境，就能成功告別無殼族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