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0706

社論/給EUA審查委員的最後諍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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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時報社論

 蔡英文總統保證國人打得到國產疫苗的7月到了,衛福部食藥署的緊急使用授權(EUA)在總統指導下似乎箭在弦上,但不對的事情就是不對,任何有醫學良知的人,都不能姑息政府拿人民健康賭運氣。站在醫學倫理的角度,政府想讓國產疫苗用免疫橋接的方式省略第三期試驗,讓民眾接種這樣缺乏實證又保障不明的疫苗,是非常不道德的政策,台灣人民的命,不能給蔡政府這樣玩。

蔡政府的三個不道德

 蔡政府的第一個不道德,是明明國際間有好疫苗,卻要人民打效果不明的疫苗,打算用「免疫橋接」理論推出未做三期試驗的高端與聯亞疫苗。台灣3家疫苗公司針對新冠疫苗都是做重組蛋白疫苗,國際間還沒有這種疫苗上市,類似的美國Novavax,第三期期中試驗表現亮眼,但法國的賽諾菲卻成效不佳,必須重做試驗。國產疫苗憑什麼自信到能省略三期?

 國內現在談的免疫橋接,說穿了是為了省錢省時間。然而,免疫橋接和三期試驗不能畫上等號。德國Curevac的二期試驗表現不錯,三期卻發現保護力只有47%,這種落差在疫苗研發史上經常可見。過去免疫橋接是在疫情緊急且沒有疫苗時的權宜之計,現在世上已有7支國際認證的疫苗,我們卻把沒有完整試驗的疫苗給人民打,連它到底有多少保護力都說不清楚,政府真有臉要民眾打這種疫苗?

 蔡政府第二個不道德,是不誠實。藉民代或側翼發出國際疫苗都沒做三期試驗就拿到EUA的訊息,其實這根本是在唬弄民眾。現在上市的大廠疫苗,都是做出三期的期中報告才申請EUA,且當時世上都沒疫苗,歐美疫情又嚴重,所以各國政府緊急授權,各大廠也都繼續完成三期,甚至研發二代疫苗。

 而且,世界衛生組織對免疫橋接仍無定論,有專家認為會有各實驗室的中和抗體試驗方法不一,以及病毒已經變種的問題。其實世衛討論免疫橋接是為了因應變種病毒,讓已上市疫苗研製二代時不必再做三期,並不是讓還在第一代製程中的疫苗省略三期。台灣疫苗只做二期,只拿AZ疫苗來比,一篇論文也沒發表,政府讓這樣不牢靠不成熟的疫苗成為施打主力,人民若因保護不足染疫甚至死亡,誰要負責?

國產疫苗未問世已過時

 蔡政府另一個不道德,是政治凌駕人命,阻撓捐贈,打壓異議。當郭台銘、佛光山要幫忙買疫苗時,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酸言酸語,行政上挑剔作梗,再拉出台積電來淡化鴻海的功勞。政府買不到疫苗,卻嫌幫忙的人讓自己難看,哪有把人民的健康生命放在第一位?中研院院士陳培哲針對國產疫苗審查提出質疑,竟被網軍出征狂批,處境和之前主張普篩的人一樣,苦心孤詣者受到羞辱,專業遭到政治霸凌。蔡政府只容許歌功頌德的一言堂,異議者必誅之伐之。但台灣今日爆發疫情,不正是政府一直不肯入境普篩和境內廣篩、快篩,又開放機組員「3+11」隔離政策而放進病毒嗎?如果捐贈及採購疫苗能到位,台灣疫苗荒得到緩解,蔡政府就更沒理由讓國產疫苗倉促上路了。

 其實,國產疫苗臨床試驗用來對抗的是去年武漢株病毒,但病毒早已變異了好幾代,國產疫苗可說是還沒問世就已經過時了。偏偏重組蛋白疫苗的更新要比mRNA、腺病毒疫苗更花時間,可說國產疫苗起步落後,步伐慢,還可能會愈落後愈多。此時我們不應該想作弊走捷徑,疫苗是國家重要戰略物資不假,所以更應該好好地做,該做多少試驗就做多少,就算要花更多時間,但最後會是有底氣拿到國際上露臉的好疫苗。此外,這種三期都沒做過的疫苗,若和其他疫苗混打結果會怎樣,也沒有任何研究,但隨著國際採購或捐贈的疫苗到貨,未來這種情況是有可能的,國產疫苗的試驗不能急就章地草草了事。

 台灣的國際疫苗採購不順利,並不是讓台灣人拿自己生命冒險使用國產疫苗的理由,因為目前疫情並沒有嚴重到人民需要鋌而走險,就算永齡基金會和台積電買的疫苗一時無法到貨,如台北市長柯文哲建議的跟日本買也是可以。重點是,明明有好疫苗,政府就不該不給人民最好的保護,這是執政者最基本的道德底線。EUA的審查委員們,人命就在你手上,請本著良心好好為老百姓想一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