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中化 台海危機最大變數

　大陸外長王毅日前在人大會議平台舉行線上國際記者會，由於烏克蘭戰爭烽火正炙，王毅的表述自有權威，記者會因而格外受到矚目。

　王毅穩健地闡述中國在烏克蘭戰爭的中立立場，但也像綿裡藏針般不著痕跡地批判西方。對於記者提問：中國是否會擔心因拒絕譴責俄羅斯而損害自身國際地位時，他表示，解決烏克蘭問題需要的是冷靜和理性，而不是火上加油，激化矛盾。他也宣示了與俄國的關係穩固，強調中俄關係是建立在不結盟、不對抗、不針對第三方的基礎上，更不受第三方的干擾和挑撥。此說法顯示大陸應不會加入譴責俄羅斯的行列，或是配合美國和西方國家制裁俄羅斯的行動。

　同時，他也表達對美方不守承諾的不滿。王毅批判美方多次表示不尋求新冷戰，不尋求改變中國體制，不尋求強化同盟關係反對中國，不支持台獨，無意同中國發生衝突對抗，但這「四不一無意」的表態始終漂浮在空中。

　至於烏克蘭與台灣問題的異同，以及台海衝突的可能性，王毅先強調兩者不能比，台灣問題是中國內政，烏克蘭問題則是兩個國家間的爭端，接著將台海局勢緊張歸之於民進黨拒不認同一個中國原則、企圖改變兩岸同屬一中現狀、歪曲台灣歷史、割裂台灣根脈，也指控美國一些勢力鼓動台獨勢力發展等等。這些多屬於例行性說法，但這反而值得慶幸，因為這表示大陸的對台政策「還沒有」改變。

　事實上，了解中共的戰略思維就知道，「兩岸關係和平發展」的政策只要沒有改變，解放軍發動攻台戰役的可能性幾乎為零。藉演習之名調動部隊，而突然發動攻勢是西方的戰略思維，中國強調「師出有名」，強調發動戰爭要有「令民與上同意」的「道」。在「兩岸關係和平發展」期間發動戰爭，將無法獲得大陸的民意支持。

　問題是，這政策現在沒有改變，不表示以後不會變，而一旦改變，台灣再行動就會來不及。

　王毅說烏克蘭問題錯綜複雜。的確，導致俄羅斯「入侵」烏克蘭的原因非常複雜。俄羅斯動手固然有錯，美國與北約也絕非無辜。而烏克蘭呢？烏克蘭的錯，或許就是未曾傾聽俄羅斯的聲音，對俄羅斯的訴求毫不在意，終於引起俄羅斯反撲。

　就如同俄羅斯是烏克蘭的戰略對手，中國大陸也是台灣的戰略對手。烏克蘭危機告訴我們，不傾聽對手聲音、不理會對方訴求的傲慢，是危險的。例如，蔡政府有試圖理解大陸的訴求嗎？還是總反射性地回批？願意傾聽對方聲音，了解對方訴求，才能管控安全，維持和平。雖然這是兩岸共同的責任，但對實力相對較小的台灣來說，或許該先從反求諸己開始。

　此次王毅的說法中，「歪曲台灣歷史、割裂台灣根脈」是大陸的新指控。鑑於烏克蘭因實行「去俄羅斯化」而引起俄羅斯的不滿，甚至引發兩國衝突，大陸對台灣「去中化」的批判，蔡政府實在不宜輕忽。（作者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執行長）